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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、家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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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、家譜

◎還是得先做了才能讓我放心!◎

宴音想著,既然姜負雪可以不給老夫人面子,那她今日橫行霸道,不給姜梅若面子應該也不是什麽大事。

於是她扭頭繼續往前走。

見到宴音只是回頭瞥了一眼自己,又自顧自往走了,姜梅若氣不打一處來。

什麽東西,飛上枝頭的野雉罷了,也敢給自己擺臉色。

她快步上前堵住宴音的去路,斥道:“就是你沖撞了老夫人,現在想跑是吧?”

宴音好心指點:“沖撞的人往那邊去了。”

姜梅若看著去路空無一人,只覺得宴音狡辯:“現在倒知道害怕了,來了姜家也該知道要夾著尾巴做人。”

“姜……不知如今怎麽稱呼?”宴音意識到她嫁人了,涼涼問了一句。

她提到這個姜梅若就來氣,年底時不知怎麽,姜夫人突然做主提了她的婚事,她是主母,主持庶女的婚事本是尋常,但姜梅若是姜尚書獨女,個性養嬌縱了些,怎麽甘心被主母拿捏了親事。

且相看的人家對姜家來說也十分普通,不過一個五品官的人家,嫡子模樣更不出挑。

姜梅若自命高貴,皇子也是嫁得的,絕不要去這樣尋常的人家去,以後看到別的命婦貴人還要低眉順眼的。

她先是求到大哥處,姜負雪卻說這事他管不了,她若是再鬧,只怕是五品官都沒得嫁。

聞言姜梅若怎麽坐得住,急聲說那五品官配嗎?她死也不嫁。

彼時姜負雪提著狼毫,掀眸朝她看來,只說道:“要死也嫁出去再死。”

大哥這說的什麽話?

莫非是他攛掇主母給她定的這夫婿?

姜梅若當即炸了,問道:“大哥就這樣對待親妹妹嗎,我又犯了什麽錯?”

他只說了一句:“我是獨子,沒有親妹妹。”

就讓姜梅若失魂落魄地離開了。

後來不知怎麽的,生她的姨娘突然犯了大錯,連著自己也被怪罪,老夫人也說婚事沒得議,草草地將她嫁了過去。

眾人仰望的姜家小姐,成了五品官家裏的少夫人,落差之大日日摧心折肝,脾氣更加暴躁。

那夫君面子上因為姜家不敢惹她,背地裏不知編排了她多少,還常摸去勾欄瓦舍,帶了一身酒氣脂粉回來。

逼得她隔三差五回姜家找姨娘訴苦,求老夫人撐腰。

看著姜梅若沈默下來,臉還越發的扭曲,宴音莞爾,這是踩到她的痛處了?

她說道:“看來連自己夫婿名字都不好意思報出來,是侍郎啊還是祭酒?”

又假作驚訝狀:“不會是無名無品吧?”

她雖然不在乎官職地位,但能氣到姜梅若也實在是痛快。

她說對了,就是無名無品無才的男子!

姜梅若死死攥緊帕子,罵道:“你是個什麽東西,輪得到你來奚落我!”

“為一句稱呼,怎麽就是奚落了?”宴音說完這句就無意繼續爭鋒,繞過她就要走。

“你覺得嫁給大哥就可以高枕無憂了,出身鄙賤到底是要被剔出去的。”

經過時,姜梅若說出這句話。

宴音來興趣了:“這位夫人覺得我會怎麽被剔出去?”

“不要以為聖上給你們賜了婚,你就是正經的姜家夫人了,拜了堂又如何,裏面的門道多著呢。”姜梅若到她耳邊輕聲說道。

嗅到了要有好事發生的味道,她挑眉譏道:“哦?你不如出去問問,看誰會覺得,我不是姜家少夫人呢?”

“一個連家譜都上不了的,還有臉自稱姜家少夫人,來日大哥厭倦你了,老夫人找個七出的由頭驅逐了你去,聖上也不會關心什麽。”

姜梅若倒是聽老夫人透過口風。

宴音輕指自己:“可我今日就是來上家譜的啊。”

姜梅若聽到她這“天真”的念頭,冷笑起來:“開祠堂上家譜?可別說笑了,那可是一年只能開兩次的,也是你哪日說上就能上的?大哥哄你開心罷了。”

她說得沒錯,姜家一年只開兩次祠堂,過繼娶妻等要入家譜的事宜也會在這兩次辦。

聽到這句,宴音心裏松了口氣,看來今日姜負雪真的只是帶她來敬茶。

“那就走著瞧啦。”她輕快地說了這句就走了,就防著姜梅若再拉住她。

進了姜夫人的院子,此處比水榭那邊素凈許多,仆從皆低眉順眼的,沒有老夫人那邊的高調模樣。

姜夫人剛瞧了大夫,正躺在裏間讓丫鬟用藥膏揉散瘀血,宴音不好進去,只能在外頭站著,看天邊被吹散的薄雲。

“宴……宴音,進來啊。”

宴音聽到她直呼自己的名字,有些不好意思,進來行禮:“姜夫人。”

姜夫人讓人搬來一個繡凳擺在床邊讓宴音坐。

“阿雪對你可好?”

宴音含糊地應了:“很好……”

“以後就當這裏是自己家吧。”

“好……”又是一句客氣。

幾句寒暄說完,就不知道說什麽了,屋內靜了下來,連小丫鬟擦拭花瓶的聲音都變得格外清晰。

雖不喜姜家人,但宴音對姜夫人沒有什麽惡感,當日雖然反駁了她的話,但姜夫人確實像一面鏡子,若是她乖順嫁過來,只怕也是這般“相夫教子”的吧。

幸好沒坐多久,姜負雪就過來了,他的臉頰有些紅腫,在白皙的面容上顯得十分清晰猙獰。

姜夫人看了,只問了一句:“你爹打的?”

“嗯。”

她便不再說話。

宴音感覺這對母子感情有些淡。

姜負雪沒有半點異樣,只說道:“阿娘請去正廳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三人一起去了正廳,姜尚書已經在正堂上大馬金刀地坐著了,也不知道姜負雪什麽本事,能把他勸過來再喝一杯茶。

瞧著進來的人,他冷哼一聲:“沒見過敬茶還要敬兩次的,真是胡鬧!”

然而除了宴音看他一眼,三人行禮過後,什麽都沒說。

宴音跪在地上,柔順地陸續接過了兩盞茶,又收了夫妻倆的封紅,恭謹聽著姜夫人的叮囑。

姜負雪看著她,低頭的女子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,他眼睛裏漾出無限的溫柔來。

走出姜家時,即使臉上的傷並不體面,他也半點不在意,拉著宴音的手走著,腳步輕快得有幾分神采飛揚的意思。

回程的馬車上,姜負雪讓青芝去了另一輛馬車,又將藥膏塞到了宴音的手裏,也不說話。

宴音意會了,打開蓋子將藥膏輕輕點在了他的臉上,還小心吹了吹。

姜負雪瞇著眼睛,將她抱坐在腿上,比當年登上權相之位時還要志得意滿些。

“你這臉是怎麽挨的?”宴音狀似關心地問。

姜負雪道:“我氣暈了祖母,父親自然要打我。”

“今天來姜家就為了敬茶?”

“自然不是。”

“那還有什麽?”

姜負雪睜眼,宴音對上他的眼睛,擦藥的手一頓。

傾身來輕咬了一下她挺翹的鼻子,他才說道:“我去請父親開祠堂,將你寫上家譜。”

果然是這事,宴音眼神閃爍:“這不是成親之後就會上的嘛。”

“老夫人原是不樂意,但現在已經沒事了。”他說一句親一下,看來心情真的極好。

她強忍著問:“已經上了?”

姜負雪咕噥一句:“還要等一個月後請族長開祠堂……”

聞言宴音悄悄松了一口氣,又去想脫身之策去了。

但很快她被抓住了纖纖玉指,姜負雪示意道:“繼續。”

接著就是不規矩的手在游移,宴音手指顫顫地給他塗上藥膏。

等到馬車聽了,姜負雪才停下狎昵的手扶她下了車,回到人前,他又變回了那個淡薄寡欲的清貴公子。

進了門就聽到小丫鬟說道:“夫人,吏部侍郎家的小姐遞了拜帖過來,約小姐去道觀游玩。”

宴音眼睛一亮:“真的嗎?給我看看!”

姜負雪睇了那丫鬟一眼,沒有說話,到底是忘了吩咐任何拜帖都不準告知宴音。

宴音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請柬,仰頭貼著姜負雪問:“我能去嗎?”

她雖是一副天真開心的模樣,但心已經提了起來,生怕姜負雪拒絕。

姜負雪默了一陣,才說道:“我明日並不得空。”

這便是拒絕了,宴音眸光暗淡下來,有些垂頭喪氣地揪著請柬的一角。

這小模樣落到了姜負雪眼裏,他控制不住說出了口:“若你要去,便帶著霜敗吧。”

“真的嗎?”宴音像缺水的植物澆入了水,又生機勃勃起來。

其實他說完便後悔了,但轉念一想,霍南疏不在盛京,昨日才剛敲打完宴音丹書鐵券無用,她應該是不敢跑的,今日的請柬也不像陰謀。

姜負雪點了點頭:“真的!”

宴音高興地踮腳親了親他的臉,眾目睽睽之下,這實在不體面。

但被親的姜負雪很高興,只是一次外出就能哄得她如此開心,倒也不錯。

翌日江川月的早早地就到了積雲巷,看到宴音出來,還是那傾國傾城的模樣,美得賞心悅目!

她跑上前親親熱熱地拉宴音的手上車:“快走快走,現在出發還能買到熱乎乎的棗糕做早飯。”

宴音無奈地跟她上了馬車。

到了車上,沒有別的人了,江川月才撲過來抱住了她:“終於又見到了……”

宴音無奈地拍拍她的背:“怪我養病太久了。”

沒想到江川月霍然瞪她:“還說謊,我都知道了。”

“知……知道什麽?”

“你失蹤了一段時間,姜大人去梓州的時候,我讓人悄悄去看過,姜家……沒有買貴價的菜!只有下人吃的普通菜。”

竟然……是這麽猜出來的嗎?宴音有些難言的滋味。

“我是跟著去梓州一段時間。”

江川月搖搖頭:“不對不對還是不對!”

又不對,這丫頭今日是要變身包青天了嗎?

“怎麽不對?”

“你當我知道盛京的菜價嗎?還是尤洺詹讓我盯著的,你猜我們為什麽盯著?”

原來尤洺詹也知道這事,宴音順著問:“為什麽盯著?”

“反常啊!”江川月一拍她的肩膀,“你生病,或是跟去梓州,有什麽好遮掩的,說!發生了什麽事?”

“現在不方便說。”宴音還在提防著那不知躲在什麽地方的霜敗。

好吧,江川月也不追問,而是拉住了她的手:“尤洺詹雖然不在,但他讓我給你帶句話,有事要幫忙千萬別客氣。”

宴音卻品出別的味兒來:“你和尤洺詹聯系挺多的嘛,他如今在哪高就?”

“吏部……哎呀,還不是為你才找他多說了幾句話嘛!”江川月嘟嘴推開她的手。

宴音又是一陣取笑。

這次去的是個不大的道觀,叫清泉觀,觀內真的有一汪清泉,迎著周圍繁茂的樹影,滿目蒼翠色,十分地消暑。

聽說這裏的解簽很靈,江川月興沖沖拉著宴音去搖了簽,接著就走到解簽亭請道長解簽,還扭捏地說是求姻緣。

這小丫頭,若是隨父母來絕對是不敢問這個的。

她們正專註地聽著道長解簽,青芝卻忽然說道:“小姐,你的簪子好像不見了一支。”

啊?宴音也看不見自己的腦袋,但既然是青芝說的,想來是沒有錯的,這掉在了道觀中讓人撿到也不好,她忙起身去尋。

和江川月說了一聲就沿著回路尋去了,經過客廂時,忽然一間打開了一道,打裏面伸出一只修長有力的手臂,將宴音扯了進去。

她還來不及驚叫,就瞧見了玄衣少年那張皎麗的臉,聲音啞在了嗓子裏。

不再說話,宴音撲進了他的懷裏,踮腳親吻著日思夜想的人,霍南疏亦回應著她的吻,將滿腔思念訴諸於唇舌間的交流。

未有言語,兩個人靜默而深沈地感受著彼此。

“阿聲,我好想你……”她終於開口,顫抖的聲音隨著眼淚落下。

他將她抱緊,又不敢太用力,低聲應道:“嗯,我也……很想,很想你。”字字說得艱澀。

宴音似想到什麽,忽然雙手撐開兩人的距離,將他推倒在客廂的床上,霍南疏精致的五官露出些茫然。

她輕擡下巴,睥睨著說道:“有些事,還是得先做了才能讓我放心!”

作者有話說:

對不起,霍霍不是要做大事,他要被人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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